以她现在能做的对她来说体面的决定就只有——
“宁燃,从现在开始,我跟你断绝关系,除了迁出户口,你永远永远都不要出现再我面前。”
宁母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宁燃身边,看着宁燃的目光中包含的恨意,让人没办法相信这是一对血缘至亲的母子。
她走了,没有人拦。
这场闹剧结束,天台上的人陆陆续续离开。
谢景焕还攥着宁燃的手腕,这是宁燃现在唯一能感受到的暖意了。
他低声恳求:“别放开我,好不好?”
小兽悲鸣似的呜咽如同针刺一样戳在谢景焕心头,他现在很难形容此刻心里的感觉,好像是微涩还有些泛酸,他在同情这被他攥着手腕的小学弟。
一个十九岁的男生,手腕竟然这么细。
谢景焕的目光游移到宁燃的手臂上,宁燃的遭遇都是林墨告诉他的,但是他没想到看到的比文字要触目惊心那么多。
很多人离得远,只看得到宁燃手臂上那些明显的伤痕,但站在他的角度看这条白皙瘦弱的手臂上还有很多淡掉的成年旧伤。
这还仅仅只是手臂,其他那些被衣物遮盖的地方又有多少被掩盖的一个母亲所犯下的罪恶呢?
风轻轻,正午的阳光照在宁燃脚下,蒸发了他脚下的水滴。
被风卷起到天台的落叶悠悠停在宁燃的头发上,谢景焕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指尖微动,还是没忍住,抬手拿掉了那片枯叶,在即将收回的瞬间,却又不听他使唤地落在了宁燃头上。
他的头发很软,就像他本人的性子一样。
谢景焕不由得摩挲了两下,想起了第一次在那家餐厅里见到的跟在林墨身后的宁燃。
小小一只,笑的腼腆,现在呆愣仰头看着他的样子像极了他高中时期喂过的流浪狗。
他又从高中时期联想到几年前在网络上偶然开解一个学生的经历。
缘分这种东西还真的是妙不可言,如果他今天挂掉了林墨的电话,就不会从林墨的言语中猜出那个学生就是宁燃。
谢景焕轻笑一声。
说起来,如今他和宁燃的相遇其实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这样奇妙的发展让谢景焕没忍住又在宁燃头上揉了两把,唇角微微上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谢景焕不知他脸上的笑容让宁燃的心跳漏了一拍,沐浴在阳光下穿着最简单颜色衬衫的学长的模样镌刻在宁燃的眼中、心中。
谢师兄其实是个温柔的人呢。
“谢谢你,谢师兄。”
企鹅上的小学弟每次找他聊天的开场也是师兄两个字,现在在现实中听到他这么叫,谢景焕只觉得比文字叫他好听些。
咕噜——
谢景焕目睹宁燃的脸和耳朵一点一点被红色晕染,泛白的嘴唇动了又动最终还是一脸认命的什么都没解释。
他轻咳一声,但语气还是带着几分笑意:“不客气,我也是受人所托,饿了?没吃午饭?”
宁燃垂着头,声音像蚊子嗡似的,通红的耳朵在阳光下血管清晰可见。
“早饭午饭都没吃。”
谢景焕脑海中突然就迸出可爱两个字。
“我也没吃午饭,一起吧。”
他又忍着笑意说,不过这次没被宁燃听出来,但如果宁燃此刻抬头的话就会撞进一双盛着笑意的黑眸中。
离开天台的时候谢景焕的手才松开,并排跟低着头的宁燃走下楼梯。
天台安静了一会后,还停留在上面的最后一个人从墙后悄无声息地走出来,看着自动合上的门,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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