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
静极了。
烛火微晃,像沉默的鬼火。
心砰砰地跳。
沉默地对峙了会儿,陆执移开视线,“殿下很聪明,但聪明的人往往活不长。听说,死人最能保守秘密,你说对吗?”
宁窈忙摇头:“不对,这太偏激了!”
“愿闻其详。”
“惜命的人也能保守秘密,我还想长命百岁呢。”宁窈无辜地看着他,语气乖乖的。
陆执微微一怔,轻扯唇,也罢。
“深夜叨扰,殿下早些休息,明日宴会既然无意让陆某人相陪,那我先回房了,”陆执转过身,顿了顿,又轻飘飘地说,“想多活几年,夜里还是少吃点……”
……
宁窈错愕地盯着男人离去的飘逸背影。
她气呼呼地倒在床上,可恶!
士可杀不可辱,要她少吃些,和要她命有什么分别?
奇就奇在——
陆执刚才挺吓人的,可为什么杀气警报却没有响呢?
宁窈想来想去,不知不觉空了一包糕点,她想不明白,索性蒙头呼呼大睡。
……
侯府千金生辰,端柔公主迟到了。
刚起床,几个侍女就轮番围着宁窈打扮,她昨夜没睡好,困得几乎头点地,任由她们折腾。
结束后,困成小考拉的宁窈昏昏沉沉地坐上銮驾,前呼后拥地朝西城侯府的方向去了。
公主出门动静不小,整个府里的下人都紧张地待命。
直到东边侧门的车驾声悠悠远离,东西两院里才恢复了平静。
独自静坐在竹林深处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不经意往向墙外灰蓝的天空。
今日的天欲晴不晴,仿佛蒙了层看不见的雾。
自西边某处,隐隐流动着邪祟的腥气,不算浓烈,却够腥臭,可见是只足够有野心的魔物。
想起昨晚上,那个看似天真娇憨的公主,竟有几分觉察到他的来路,可见还不算傻到家。
修行不足,智慧还是有一点的。
既然没带他一同赴约,想必是做好了万全准备,再不济,临危逃命的法子总是有的。
——毕竟,她好吃懒做,却足够怕死。
胆子比针尖还小,为了求生,撒娇卖痴掉眼泪……陆执怀疑她没什么法子是使不出的。
越是生命力脆弱的小动物,就越擅长逃命。
“你说是吗?”陆执垂下手,月白色宽袖擦到青草上的露水,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种在天青色瓷盆里的小幼苗。
青中泛黄的小叶片羞涩地和他贴贴。
陆执收回手,斜睨着它,忍不住评价道:“丑死了。”
闻言,小幼苗沮丧地垂下叶片,显得有些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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