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叹惋，“连恶意也只有这么一点。”
这颗珠子里的仇恨与恶意混杂，是由神婆的怨与恨结成的。
凶兽朱厌，自然是靠吞食一切不好的情绪来变强的。
白天时已经诱导过了，但是产生的怨恨还是不够。
他随意地将这个黑色的珠子丢入水中，“扑通”一声，珠子甫一入水，还未沉入江底，就被在水底潜行的黑影迅速抓了过去，随即吞噬不见。
天将蒙蒙亮时苏瑶才醒，远处传来鸡鸣，晨雾在江面弥散，岸边的青山半掩半露。只教人窥得一层沉沉的青。
她钻出船蓬，冰冷的水汽扑面而来，这才后知后觉地觉出自己心大，竟然任由小船自己往下流飘了整整一夜，幸好没碰上断崖之类的，也没撞上什么东西。
林厌玉端正地坐在船头，背影清瘦，听见动静，转头看向苏瑶，“你想好接下来要往哪里去了吗？”
苏瑶趴到船边，就着冰冷的湖水洗脸，正捧起一捧水来，闻言回头看向林厌玉，“先找个地方停下来，整顿整顿。”
几缕发丝被濡湿，贴在脸颊上，回头看人的时候就显得她模样很乖。
林厌玉“哦”了一声，又接着问：“那，天初派呢？”
还去吗？
他似是随口一问，视线却一错不错地落在苏瑶身上。
“那个不着急。”苏瑶撩起裙摆擦了擦手，坐到林厌玉身边，兴冲冲地翻出她装金银首饰的小布包，在腿上摊开来，里面是她出嫁时的穿戴的首饰，凤冠金钗，都是用了足金打造的。
她献宝似地把这一摊首饰递给林厌玉看，神采飞扬的，“你看，把这些当掉我们就可以衣食无忧好久了。”
“等到了城镇，我们就去找家客栈住下。”苏瑶兴高采烈地做着计划，“我要去吃好吃的，还要洗个澡。”
她身上的嫁衣已经穿了三天，浸染了不知多少妖血，一股子腥气，老早就想找个地儿洗个澡再换身干净清爽的衣裳了。
其实按照系统给列出的任务，苏瑶接下来应该去天初派，毕竟是主角团的大本营，可系统并没有规定时间，既然它都不着急，她也就顺其自然算了。
苏瑶很自觉地将自己放在打工仔的位置上，决定先摸个鱼再说。
何况仙侠文的时间跨度之大，别说摸几天鱼，她甚至可以摸好几年的鱼。
修真者的时间动不动就以千年计算，哪怕是几年的时间也不过就是一晃而过，弹指一瞬，晃晃神就过去了。
等浪到没钱了再去天初派蹭吃蹭喝蹭住也完全不晚。
她重新将那些首饰收拾起来，包进小包袱里，而后郑重地放到林厌玉膝头，动作沉重地如同托孤，“日后我们的盘缠就由你负责管吧。”
小船停泊在河道拐弯处，这一带的水流并不湍急，临近岸边还生着片白苹，圆圆的、青翠的叶挨挨挤挤地铺在水面上，被经过的小船分开一瞬又合拢。
苏瑶慢悠悠地摇着船桨，转过河道便见前面一方小镇坐落于群山之间。
是很典型的江南小镇，白墙乌檐，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上行人三三两两，不少楼阁临水而建，挂出来的酒旗遥遥垂下，被风一吹便在空中舒展开。
苏瑶取了船首竹篙，用以定船，在码头停稳，系好船绳，又弯下腰，伸出手去扶林厌玉。
他略一犹豫，还是握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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